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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七百九十一 ◎四夷部十二·南蛮七

 

  ○西南夷

  梁祚《魏国统》曰:西夷土有异犀,三角,夜行如大炬,火照数十步。或时解脱,则藏於深密之处,不欲令人见之。王者贵其异,以为簪札,消除凶逆。

  又曰:西南夷有大湖,名曰禁水。水中有毒气,中有物,啧啧作声,射中木石则破裂,中人则死,其俗名曰鬼弹。闻声已至,不可得见故也。

  郭义恭《广志》曰:建宁郡,其气平,冬不极寒,夏不极暑,盛夏如此五月,盛冬如此九月。天下之异地,海内惟有此。按《月令》记五气中之位,宜在西南,如此,岂当土行之方、戊已之域乎?

  ○夜郎

  《汉书》曰:南夷君长以十数,夜郎最大。汉武帝建元六年,太行王恢击东粤,因兵威,使番阳令唐蒙风晓南粤。南粤食蒙蜀枸酱,(枸音矩。)蒙问所从来,曰道西北牂柯江,江广数里,出番禺城下。蒙归至长安,问蜀贾人,独蜀出枸酱,多持窃出市夜郎。夜郎者,临牂柯江,江广百馀步,足以行船。南粤以财物役属夜郎,西至桐师,然亦不能臣使也。蒙乃上书曰:"窃闻夜郎所有精兵,可得十万。浮船牂柯,出不意,此制粤一奇也。诚以汉之强、巴蜀之饶,通夜郎道,为置吏,甚易。"上许之,乃拜蒙中郎将,将千人,从巴莋关入,遂见夜郎侯多同,(多同,其侯名。)厚赐,谕以威德,约为置吏,使其子为令。夜郎旁小邑,皆贪汉缯帛,以为汉道险,终不能有也,乃且听蒙约。还报,乃以为犍为郡,发巴蜀卒治道,自僰道诣牂柯江。蜀人司马相如亦言:西夷邛莋可置郡,使相如以中郎将往谕,皆如南夷,为置一都尉,十馀县属蜀。后数岁,道不通,士罢饿餧,离暑湿,死者甚众。西南夷又数反,发兵兴击,耗费亡功。上患之,使公孙弘往视问焉。还报,言其不便,上许之,罢西夷,独置南夷两县一都尉,稍令犍为自保,(就令自保守,且修成其郡县也。)夜郎侯始倚南粤。南粤反,已灭,还诛反者,夜郎遂入朝,上以为夜郎王。

  又曰:昭帝始元中,牂柯、谈指、同并等二十四邑,凡三万馀人皆反,(并音伴。谈指、同并,后皆为县,属汉牂柯郡。)遣水衡郡都尉发蜀郡、犍为兵击破之。后姑缯、叶榆人复反,钩町侯亡波率其人击之,有功,汉立亡波为钩町王。至成帝河平中,夜郎王兴,与钩町王禹、漏卧侯俞,(漏卧侯,邑名,后为县,属牂柯。)更举兵相攻。牂柯太守请发兵诛兴等。议者以道远不可击,遣太中大夫张匡持节和解,并不从。杜钦说王凤曰:"张匡和解蛮夷王侯,王侯不从,不惮国威,其效可见。恐议者选耎,(选耎,怯不前之意也。选音息兖反,耎音人兖反。)复守和解,太守察动静有变,乃以闻之,如此,则复旷一时。(旷,空也。一时,三月。言空废一时,不早发兵也。)王侯得收猎其众,申固其谋,党助众多,各不胜忿,必相殄灭,自知罪成狂勃,守尉(言起狂勃心而杀守尉。)远藏温暑毒草之地,虽有孙吴将、贲育士,若入水火,往必焦没,智勇俱亡,所设施屯田守之费,不可胜量。宜因其罪恶未成,未疑汉加诛,阴敕旁郡守尉练士马,大司农先调谷积要害处,(调,发也。要害者,在我为要,於敌为害也。调,音徒钓切。)选任职太守往,以秋凉时入,诛其王侯尤不轨者。即以为不毛之地,亡用之人,圣王不以劳中国,(即犹若也。不毛,言不生草木也。)宜罢郡,放弃其民,绝其王侯,勿复通。如以先帝所立,累代之功不可隳坏,亦宜因其萌芽,早断绝之。及已成形后师兴,则万姓被害矣。"凤於是荐陈立为牂柯太守。立至牂柯,乃从吏数十人出行,无何,召兴,将数千人出往,立数责,因断兴头,出,晓其众,皆释兵降。(释,解也。)兴子耶务收馀兵,迫胁旁二十邑反,立又击平之。

  《后汉书》曰:夜郎者,初,有女子浣於遁水,有三节大竹,流入足间,闻其中有号声,剖竹视之,得一男子,归而养之。及长,有才武,自立为夜郎侯,以竹为姓。武帝平南夷,夜郎侯迎降,天子赐其王印绶,后遂杀之。夷獠咸以竹王非血气所生,甚重之,求为立后,牂柯太守吴霸以闻天子,乃封其三子为侯,死,配食其父。今夜郎县,有竹王神,是也。

  ○滇

  《汉书》曰:南夷君长,其西靡莫之属以十数,滇地最大。皆椎髻,耕田,有邑聚。楚威王时,使将军庄蹻将兵循江上略巴、黔中以西。庄蹻至滇池,地方三百里,旁平地肥饶数千里,以兵威定属楚。欲归报,会秦击夺楚巴、黔中郡,道塞不通,因乃以其众王滇,变服从其俗,以长之。秦时,尝破,略通五尺道。汉元狩中,天子乃令王然于、伯始昌、吕越人等十馀辈,间出西南夷,指求身毒国。至滇,滇王当羌乃留为求道。(师古曰:当羌,滇王名。)四岁馀,皆闭昆明,莫能通。滇王与汉使言:"汉孰与我大?"及夜郎侯,亦然。各自以一州王,不知汉广大。使者还,因盛言滇大国,足事亲附。(师古曰:可专事招来之,令其亲附也。)天子注意焉。及南粤已灭,乃使王然于以兵威风谕滇王入朝。滇王有众数万人,其旁东北劳深、靡莫皆同姓,相杖未肯听。(杖犹倚也。相依倚为援,而不听滇王入朝也。)劳、莫数侵犯使者吏卒。元封二年,天子发巴蜀兵击灭劳深、靡莫,以兵临滇。滇王始首善,以故弗诛。滇王离西夷,举国降,请置吏入朝。於是以为益州郡,赐滇王印,复长其民。西南夷君长以百数,独夜郎、滇受王印。滇,小邑也,最宠焉。

  《后汉书》曰:滇郡有池,周回二百馀里,水源深,而末更浅狭,有似倒流,故谓之滇池。河土平敞,多出鹦鹉、孔雀,有盐池、田渔之饶,金银、畜产之富。人俗豪汰,居官者皆富及累代。及王莽政乱,益州郡夷栋蚕、若豆等起兵杀郡守,越巂姑复夷人大牟亦皆叛。莽遣宁始将军廉丹,发巴、蜀吏人卒徒十万击之,连年不克而还。以广汉、文齐为太守,群夷始得其和。及公孙述据益土,齐固守拒险。闻光武即位,乃间道遣使自闻。蜀平,征为镇远将军,封成义侯。於道卒,诏为起祠堂,郡人立庙祠之。

  又曰:建武十八年,夷渠帅栋蚕,与姑复、挵栋、揲榆、连然、滇池、建怜、昆明诸种反叛,遣武威将军刘尚发卒击之。尚军渡泸水,入益州界。群夷皆弃垒奔走,尚进军,连战皆破之。追至不韦,(孙盛《蜀谱》曰:初,秦徙吕不韦子弟宗族於蜀。汉武开西南夷,置郡县,徙吕氏以充之,因置不韦县。)斩获甚众,诸夷悉平。

  又曰:章帝元和中,蜀郡王阜为太守,政化尤异,有神马四匹出滇池中。

  《蜀志》曰:后主建兴二年,诸葛亮率众南征,所战皆捷。孟获者,为夷所服,募生致之。既得,使观於营阵之间,问曰:"此军何如?"获曰:"不知虚实,故败。定易胜耳。"亮纵之,使更战。七擒而亮犹遣获,获止不去,曰:"公,天威也,南人不复反矣!"遂至滇池,南中皆平。

  ○邛

  《汉书》曰:自滇以北,君长以十数,邛都最大。皆椎髻,耕田,有邑聚。

  《后汉书》曰:邛都夷者,武帝所开,以为邛都县。无几而地陷为汙泽,因名为邛池,南人以为邛河。其后复反叛。元鼎六年,汉兵自越巂水伐平之,以为越巂郡。其郡土地平原,有稻田。俗多游荡,而喜讴歌,略与牂柯相类。豪帅放纵,难得制御。王莽时,郡守枚根(枚根,太守姓名也。)调邛人长贵以为军侯。更始二年,长贵攻杀根,自立为邛谷王。至光武,因就封之,授越巂太守印绶。后刘尚击益州夷,路由越巂,长贵闻之,疑尚既定南边,威法必行己,不得自放纵,即聚兵,招呼诸君长,多酿毒酒,欲先以劳军,因袭击尚。尚知其谋,即分兵先据邛都,遂掩长贵,诛之,徙其家属於成都。

  又曰:安帝时,永昌、益州、蜀郡(并今云南郡也。)夷皆叛,众十馀万,破坏二十馀县。益州刺史张乔,乃遣从事杨竦将兵,至楪榆破之,渠帅三十六种皆来降附。竦因奏长史奸猾侵犯蛮夷者九十人,皆减死论。

  又曰:永平中,邛都太守巴郡张翕政化清平,得夷人和,在郡十七年卒。夷人爱慕,如丧父母。苏祁斯人叟二百馀人,赍牛羊送丧,至翕本县,起坟祭祀。诏书嘉美,为立祠堂。后夷人反乱,天子以翕有遗爱,乃拜其子湍为太守,夷人欢喜,皆奉迎道路,曰:"郎君仪貌类我府君。"后湍颇失其心,有欲叛者,诸夷耆老相晓语曰:"当为先府君。"故遂得以安。

  《南中八郡志》曰:邛河纵广二十里,深百馀丈,多大鱼,长一、二丈,头特大,遥视如载铁釜状。

  李膺《益州记》曰:邛都县下有一老姥,家贫孤独,每食,辄有小蛇,头上戴角,在床间,姥怜饴之。后稍长大,遂长丈馀。令有骏马,蛇遂吸杀之。令因大忿恨,令姥责出蛇。姥云在床下,令即掘地,愈大而无所见。令迁怒,杀姥。蛇乃感人以灵,言"嗔令何杀我母?当为母报仇!"此后每夜辄闻若风,四十许日。百姓相见,咸惊语:"汝头那忽戴鱼?"是夜,方四十里,与城一时俱陷为湖,土人谓之为陷河。惟姥宅无恙,讫今犹存。渔人采捕,必依止宿。每有浪,辄居宅侧,恬静无他,风静水清,犹见城郭楼橹畟然(畟音测。)今水浅时,土人没水,取得旧木,坚贞,光黑如漆,好事者以为枕,相赠焉。

  ○莋

  《汉书》曰:自巂以东北,君长以十数,莋都最大。其俗或土著,或移徒。

  《后汉书》曰:莋都夷者,武帝所开,以为莋都。县其人被发、左衽,言语多好譬类,居处略与汶山夷同。土出长年神药,仙人山图所居焉。元鼎六年,以为沉黎郡。至天汉四年,并蜀为西部,置两都尉,一居旄牛,主徼外夷,一居青衣,主汉人。

  ○巂

  《汉书》曰:桐师以东北,至叶榆,名为巂、昆明。编发,随畜迁徙无常处,无君长,地方可数千里。

  《永昌郡传》曰:越巂郡,在建宁西北千七百里,治江都县。自建宁,高山相连,至川中平地,东西南北八千馀里。郡特好桑蚕,宜黍,稷、麻、稻、梁。

  ○冉駹

  《汉书》曰:自莋以东北,君长以十数,冉駹最大。其俗或着土,或移徙。

  《后汉书》曰:冉駹夷者,武帝所开,元鼎六年以为汶山郡。(今蜀郡西北通化郡地也。)至宣帝地节三年,夷人以立郡赋重,帝乃省并蜀郡,为北部都尉。其山有六夷七羌九氐,各有部落。其王侯颇知文书,而法俗严重。贵妇人,党母族,死则烧其尸。土气多寒,虽在盛夏,冰犹未释。皆依山居止,累石为室,高者至十馀丈,为邛笼。(今彼土夷人呼为雕。)又土地刚卤,不生谷、粟、麻、菽,惟以麦为资。而宜畜牧,有旄牛,无角,一名犝牛,肉重千斤,毛可为毦。(朣,徒冬切。毦,音贰。)出名马,有羚羊,(羚音灵。)可疗毒。又有食药鹿,鹿麑有胎者,其肠中粪亦疗毒疾。又有五角羊、麝香、轻毛毼鸡、猩猩。其人能作旄毡、班罽、青顿、毞毲、羊羧之属。(青顿、毞毲并未详,字书无二字。)特多杂药。地有咸土,煮以为盐,麡、羊、牛、马,食之皆肥。(麡音子兮切。)其西又有三河、盘于虏,北有黄石、北地、卢水胡,其表乃为徼外。后灵帝时,复分蜀郡北部为汶山郡。

  ○白马

  《汉书》曰:蜀之西,冉駹以东北,君长以十数,白马最大,皆氐类也。

  《后汉书》曰:白马氐者,武帝元鼎中,分开广汉西部,合以为武都。土地险阻,有麻田,出名马、牛、羊、漆、蜜。氐人勇戆抵冒,贪货死利。居於河池,一名仇池,方百顷,四面斗绝。数为边寇,郡县讨之,则依固自守。元封三年,氐人反叛,遣兵破之。昭帝元凤中,氐人复叛,执金吾马适建(姓马适,名建。)等将三辅太常徙讨破之。建武初,氐人悉附陇蜀,及隗嚣灭,其酋豪乃背公孙述降汉,马援上复其王侯君长,赐以印绶。后嚣族人隗茂反,杀武都太守。氐人大豪齐锺留为种类所敬信,威服诸豪,与郡丞孔奋击茂,破斩之。

  ○白狼夷

  《后汉书》曰:永平中,益州刺史梁国朱辅,好立功名,慷慨有大略。在州数岁,宣示汉德,威怀远夷,自汶山以西,前代所不至,正朔所不加,白狼、盘木、唐菆等百馀国,户百三十馀万、口六百万以上,举种奉贡,称为臣仆。辅上疏曰:"臣闻《诗》云:彼狙者歧,有夷之行。《传》曰:歧道虽僻,而人不远。诗人诵咏,以为符验。今白狼王唐菆等慕化归义,作诗三章。路经邛来大山太零高坂,峭危峻险,百倍岐道。襁负老幼,若归慈母。远夷之语,辞意难正。草木异种,鸟兽殊类。有犍为郡掾田恭,与之习狎,颇晓其言。臣辄令讯其风俗,译其辞语。今遣从事史李陵与恭护送诣阙,并上其乐诗。昔在圣帝,舞四夷之乐;今之所上,庶备其一。"帝嘉之,事下史官,录其歌焉。(《东观记》载其歌,并载夷人之本语,并重译训沼为华言,今《花史》所载者是也。)至和帝永元十二年,旄牛徼外白狼、楼薄蛮夷王唐缯等,遂率种人十七万口内属。

  ○椫国(音檀)

  《后汉书》曰:和帝永元九年,椫国王雍由调遣使重译奉国珍宝,和帝赐金印、紫绶。安帝永宁初,复遣使朝贺献乐及幻人--能变化,吐火,自支解,易牛马头,又善跳丸--数乃至千,自言我海西人,海西即大秦也。椫国西南通大秦。明年元会,安帝作乐於庭,封雍由调为汉大都尉,赐印绶、金银、彩缯各有差。

  ○牂柯

  《后汉书》曰:初,楚顷襄王时,遣将庄豪从沆水伐夜郎。军至且兰,椓船於岸而步战。既灭夜郎,因留王滇池。以且兰有椓船牂柯处,乃改其名为牂柯。(《异物志》曰:牂柯,击船戢也。)牂柯地多雨潦。俗好巫鬼禁忌。寡畜生,又无蚕桑,故其郡最贫。句<田可>县有<木光>榔木,可以为面,百姓资之。

  又曰:公孙述时,牂柯大姓龙、傅、尹、董氏,与郡功曹谢暹保境为汉,乃遣使从番禺江奉贡。(番禺江,今南海郡。)光武嘉之,并加褒赏。桓帝时,郡人尹珍自以生於荒裔,不知礼义,乃从汝南许慎、应奉受经书,学成,还乡里教授。自是,南域始有学焉。

  《永昌郡传》曰:牂柯郡,在建宁东北千二百里,处所险峻,率皆高山而少平地。

  《唐书》曰:牂柯蛮首领亦姓谢氏。其地北去兖州一百五十里,东至辰州二千四百里,南至交州一千五百里,西至昆明九百里。无城壁,散为部落而居。土气郁热,多霖雨,稻粟再熟。无徭役,惟征战之时,乃相屯聚,刻木为契。其法,劫盗者三倍还赃,杀人者出牛马三十头,乃得赎死,以纳死家。风俗物产,略与东谢同。其首领谢龙羽,大业末据其地,胜兵数万人。

  又曰:武德三年,牂柯蛮首领谢龙羽遣使朝贡,授龙羽牂州刺史,封夜郎郡公。贞观四年,复朝贡。开元十年,大酋长谢元齐死,诏立其嫡孙嘉艺袭其官封。二十五年,大酋长赵君道来朝,献方物。元和三年五月,敕自今已后,委黔南观察使差本道军将充押领牂柯、昆明等使。四年正月,遣使来朝。是月,遣中使魏德和领其使,并赍国信物降玺书,赐其王焉。自后朝负不绝。

  《临海异物志》曰:桄榔木生牂柯,外皮有毛,似栟榈而散生。其木刚,作锄利如铁,中石更利,惟中焦根乃致败耳。皮中有似梼稻米片,又似麦面,作饼饵。

  《广志》曰:<木光>榔树,大四五围,长五六丈,洪直,旁无枝条。其颠生叶。不过数十,似棕叶。破其木,肌坚难伤。入数寸,得面,赤黄,密緻可食。

  ○濮

  《周书·王会》曰:卜人,丹沙。注云:西南之蛮,丹沙所出。按卜人,盖今之濮人也。

  又曰:汤令伊尹为四方献令,伊尹曰:"臣请正南欧隑(五来切。)柱国、指子陆童、百濮九箘,请今以珠玑、玳瑁、象齿、文犀、翠羽、箘鹤、短狗为献。"

  《永昌郡传》曰:云南郡在建宁南四十五里,治云南县,亦多夷濮,分布山野,千五百人。女大小蹲踞道侧。皆持数种器杖,时寇钞,为郡邑之害。

  ○尾濮

  《永昌郡传》:郡西南千五百里徼外有尾濮。尾若龟形,长三、四寸。俗坐,辄先穿地空,以安其尾。若邂逅误折尾,便死。男女长,各随宜野会,无有嫁娶,犹知识母,不复别父。俗云"贷老相食",则此濮也。古人所说,非目见也。

  《扶南土俗传》曰:枸利东有蒲罗中人,人皆有尾,长五、六寸。其俗食人。按其地,并西南蒲罗,盖尾濮之地名也。

  梁祚《魏国统》曰:西南有夷,名曰尾濮。其地出玳瑁、犀、象、珠玑、金、银、葛越、桂木。人皆蛮夷,重译乃通也。

  ○木绵濮

  郭义恭《广志》曰:木绵濮,土有木绵树,多叶。又房甚繁,房中棉,如蚕所作,其大如卷。(音拳。)

  ○文面濮

  《广志》曰:文面濮,其俗劖面,而以青画之。(劖,音谗。)

  ○折腰濮

  《广志》曰:折腰濮,其俗,生子皆折其腰。

  ○赤口濮

  《广志》曰:赤口濮,在永昌南。其俗,折其齿,劖其唇使赤;又露身,无衣服。

  ○黑僰濮

  《广志》曰:黑僰濮,在永昌西南,山居,耐勤苦。其衣服,妇人以一幅布为裙,或以贯头;丈夫以谷皮为衣。其境出白蹄牛、犀、象、武魄、金、铜、华布。

  ○朱提

  《永昌郡传》曰:朱提郡,在犍为南千八百里,治朱提县。川中纵广五、六十里。有大泉,池水千顷,名千顷池。又有龙池,以灌溉种稻。与僰道接,时多猿,郡取鸣啸於行人径次,声聒人耳。夷分布山谷间,食肉衣皮,虽有人形,禽兽其心,言语服饰,不与华同。有堂狼山,山多毒草,盛夏之月,飞鸟过之,不能得去。

  又曰:建宁郡,朱提之东南六百里,土气和适,盛夏之月,热不郁蒸;孟冬时,寒不惨慄。

  又曰:永昌郡,在云南西七百里。郡东北八十里泸仓津。此津有鄣气,往以三月渡之,行者六十人,皆悉闷乱;毒气中物则有声,中树木枝则折,中人则令奄然青烂也。

  又曰:兴古郡,在建宁南八百里。郡领九县,纵经千里,皆有瘴气。蒜谷鸡豚鱼酒不可食,皆食啖皆病害人。郡北三百有盘江,广数百步,深十馀丈,此江有毒瘴。九县之人,皆号曰鸠民,言语嗜欲,不与人同。鸠民咸以三尺布角割作两襜,不复加针缕之功也,广头着前,狭头覆后,不盖其形,与裸身无异。

  ○昆弥国

  《唐书》曰:昆弥国,一曰出昆明西南夷也,在爨之西,洱河为界,即叶榆河。其俗与突厥略同。相传云,与匈奴本是兄弟国也。汉武帝得其地,入益州部,其后复绝。诸葛亮定南中,亦所不至。武德四年,巂州治中吉弘使南宁,因至其国谕之,至十二月,遣使朝贡。贞观十九年四月,右武侯将军梁建方讨蛮,降其部落七十二,户十万九千三百。

  ○西爨

  《唐书》曰:西爨方,南宁之渠帅也。自云本河东安邑人也,七世祖仕晋,为南宁太守,属中国乱,遂王蛮夷。梁元帝时,南宁州刺史徐文盛征诣荆州,有爨瓒者,遂据南宁之地。延袤二千馀里。俗多华民,饶骏马、明珠、犀、象。瓒死,有二子震、玩,分统其众。隋开皇初,遣使朝贡。文帝遣韦世冲将兵镇之,析置恭州、协州、昆州。未几复叛。后遣史万岁击之,所至皆破,逾西洱河,临滇池而还。玩惧而来朝,文帝诛之,诸子没为官奴,不收其地,因与中国绝。高祖受禅,拜玩子弘达为昆州刺史,令持其父尸归葬本乡。益州段纶又遣俞大施至南宁,谕其部落,悉来归款。自是朝贡不绝。

  ○东女国

  《唐书》曰:东女国,西羌之别种,以西海中复有女国,故称东女焉。俗以女为王,东与茂州党项接,东南与雅州接,隔罗女蛮及白狼夷。其境东西九日行,南北二十日行,有大小八十馀城。王所居名康延川,中有弱水南流,用牛皮为船以渡。户四万众,胜兵万馀人,散在山谷。女王号为宾就,有女官曰高霸,平议国事。在外官僚,并男夫为之。其王侍女数百人,五日一听政令。王若死,国中多敛金钱,动至数万,更於王族求令女二人而立之,大者为王,其次为小王。若大王死,即小王嗣立,或姑死而妇继,无有篡夺。其所居,皆起重层屋,王至九层,国人至六层。其王服青毛绫裙,下领衫,上披青袍,其袖委地。冬则羔裘,饰以纹锦。为小鬟髻,饰之以金。耳垂珰,足履索<革睪>。俗重妇人而轻丈夫。文字同於天竺。以十一月为正。

  又曰:东女国,其俗每至十月,令巫者赍肴诣山中,散糟麦於空,大咒呼鸟,俄而有鸟始鸡,飞入巫者之怀。因剖腹而视之,每有一谷,来岁必登;若有霜雪,必多灾异。其俗信之,名为鸟卜。其居丧,服饰不改,为父母则三年不栉沐。贵人死者,或剥其皮而藏之,内骨於瓶中,揉以金屑而埋之。国王将葬,其大臣亲属殉死者数十人。隋大业中,蜀王秀遣使招之,拒而不受。武德中,女王国敛臂钤汤汤傍氏始遣使贡方物,高祖厚资遣之。

  又曰:垂拱二年,东女国王敛臂遣大臣汤剑石来朝,仍请官号。则天册拜敛臂为左玉钤卫将军,仍以瑞锦制蕃服以赐之。天授三年,其王俄琰儿来朝。开元二十九年十二月,其王赵曳夫遣子献方物,命有司宴于曲江,令宰臣已下同宴。又封曳夫为归昌王,赐其子帛,放还,复以男子为王。贞元九年七月,其王汤立悉与哥邻国王董卧庭、白狗国王罗陀忽、逋租国王弟邓吉知、南水国王苏唐磨、咄霸国王蕃藐蓬,各率其种落,诣剑南西川内附。其哥邻等国,皆散居山川。弱水王,即国初女国之弱水部落,其悉董国在弱水西,故亦谓之弱水西悉董王。旧皆分隶边郡,祖父例授将军、中郎、果毅等官。自中原多故,皆为吐番所役属。其部大者不过三、二千户,各置县令十数人理之。土有丝絮,岁输於吐蕃。至是悉与之同盟,相率献款,兼赍天宝中国家所赐官告共三十九通以进,西川节度使韦皋处其众於维霸保等州,给以种粮、耕牛,咸乐生业。立悉等数国王自来朝,召见谥麟德殿,授官赏各有差。

  《太平御览》 宋·李昉

 

卷七百九十二 ◎四夷部十三·西戎一

 

  ○总序西戎

  《易》曰:高宗伐鬼方,三年克之。(鬼方,西羌也。)

  《书》曰:西戎即叙。(羡禹功也。)

  《诗》曰:在其板屋,乱我心曲。(西戎板屋也。)

  又曰:自彼氐、羌,莫敢不来王。

  《尔雅》曰:西至於邠国。(极远之国。)

  又曰:西至日所入为太蒙,(即蒙氾也。)太蒙之人信。

  《礼》曰:西方曰戎,被发衣皮,有不粒食者矣。

  《传》曰:辛有适伊川,见被发而祭於野,曰:"不及百年,此其戎乎?其礼先亡矣!"

  又曰:秦、晋迁陆浑之戎於伊川。

  《汉书》曰:西域以孝武时始通,本三十六国,其后稍分至五十馀,皆在匈奴之西、乌孙之南。南北有大山,中央者河,东西六千馀里,南北千馀里。东则接汉,限以玉门、阳关,西则限以葱领。

  《汉书》曰:出阳关,自近者始,曰婼羌,(婼,音而遮切。)婼羌国王号去胡来王。(言去离胡戎来附汉也。)

  又曰:汉武帝征和中,贰师将军李广利以军降匈奴,帝既悔於征伐,而搜粟都尉桑弘羊与丞相御史奏言:"故轮台以东捷枝、渠梨皆故国,(轮台、渠梨,地名,今在交河北庭界。)地广饶水草,有溉田五千顷以上,处温和,田美,可益通沟渠,种五谷,与中国同时熟。田一岁,有积谷。募人壮健有累重敢徙者诣田所,(累重,谓妻子家属也。)就畜积为本业,垦溉田,稍筑列亭连域西,以威西国。"帝深陈既往之悔,乃下诏曰:"前有司奏,欲益人赋三十助边用,是重困老弱孤独也。"由是不复出军,而封丞相车千秋为富民侯,以明休息,思富养人也。

  《后汉书》曰:西羌之本,出自三苗,盖羌姓之别。其国近南岳,及舜流四凶,徙之三危,河关之西南羌地是也。滨於赐支,至於河首,绵地千里。赐支者,《禹贡》所谓"析支"者也。南接蜀、汉。所居无常,依随水草。地少五谷,以产牧为业。其俗,人民氏族无定,或以父名母姓为种号,三二世后,相与婚姻。父没则妻后母。兄亡则纳嫠嫂,(寡嫂曰嫠。)故国无鳏寡,种类繁炽。不立君臣,无相长一。强则分种为角酋豪,弱则为附落。更相抄暴,以力为雄。杀人偿死,无他禁令。其兵长在山谷,短於平地,不能持久,而果於触突。以战死为吉利,病终为不祥。甚耐寒苦,同之禽兽。虽妇人产子,亦不避风雪。性坚固勇猛,得西方金行之气焉。王政修则宾服,德教失则寇乱。

  又曰:昔夏后氏太康失国,四夷背叛。及后相即位,乃征畎夷,七年然后来宾。

  又曰:武乙暴虐,犬戎寇边。周古公逾梁山,而避于岐下。及子季历,遂伐西落鬼戎。

  又曰:文王为西伯,西有昆夷之患,北有猃狁之难。遂攘戎狄,西戎之国莫不宾服。

  又曰:穆王时,戎狄不贡。王乃西征犬戎,获其五王,又得四白鹿、四白狼。王遂迁戎于太原。

  又曰:平王之末,自陇山以东,及乎伊、洛,往往有戎。於是渭有狄<豸原>、(<豸原>音苑。)邽冀之戎,泾北有义渠之戎,洛川有大荔之戎,渭南有骊戎,伊、洛间有杨拒、泉皋之戎,颍川以西有蛮氏之戎。

  又曰:晋文公欲修霸业,乃赂戎狄通道,以扶王室。秦穆公得戎人由余,遂霸西戎,开地千里。

  又曰:陆浑之戎叛晋,晋令荀吴灭之。楚执蛮氏,而尽囚其民。

  又曰:周贞王八年,秦厉公灭大荔,取其地。赵亦灭代戎,代戎即地戎也。韩魏复共稍并伊洛阴戎,灭之,其遗脱者皆逃奔,西逾汧陇。自是中国无戎寇。

  《后汉书》曰:武帝时,西域内属有三十六国。汉为置使者校尉领护之,宣帝改曰都护。元帝又置戊巳校尉,屯田於车师。(《汉官仪》曰:戊巳,中央镇覆四方也。)哀平间,自相分割为五十五国。

  又曰:建武中,西羌皆遣使求内属,愿请都护。世祖以天下初定,未遑外事,讫不许之。

  又曰:明帝命将北征匈奴,取伊吾卢地,置宜禾都尉以屯田,遂通西域,于阗诸国皆遣子入侍。

  又曰:建初元年春,酒泉太守段彭大破车师於交河城,章帝不欲疲弊中国以事夷狄,乃迎还戊巳校尉,不复遣都护。二年,复罢屯田。

  又曰:和帝永元三年,班超遂定西域。因以超为都护,治龟兹。复置戊巳校尉,领兵五千人治车师。

  又曰:六年,班超复击破焉耆,於是五十馀国悉纳质内属。其条支、安息诸国,至于海滨四万里外,皆重译贡献。

  又曰:九年,班超掾甘英穷临西海而还,皆前世所不至,《山经》所未详,莫不备其风土,传其珍怪焉。於是远国蒙奇、兜勒,皆来归服。

  班固《西戎论》曰:孝武之代,图制匈奴,患其兼从西国,结党南羌,(从,音子容反。)乃表河西,列四郡,开玉门,通西域,以断匈奴右臂,隔绝南羌、月氏,单于失援,由是远遁,而幕南无王庭。因文、景玄默养人,天下丰富,财力有馀,士马强盛,故能赌犀布、玳瑁,则建朱崖七郡;惑蒟(音矩。)酱、竹杖,则开牂柯、越巂;闻天马蒲陶,则通大宛、安息。自是之后,万里相奉,师旅之费,不可胜计。至於用度不足,乃榷酒酤,筦盐铁,铸曰金,皮币,算至车船,租及六畜,人力屈,财用竭,因之以凶年,群盗并起,是以末年遂弃轮台之地,而下哀痛之诏,岂非仁圣之所悔哉?且西域近有龙堆,远则葱岭,身热头痛,悬度之阨,淮南、杜钦、扬雄之论,皆以为此天地所以界别区域,绝外内也。《书》云:"西戎即序。"禹就而序之,非止威服,致其贡物也。

  魏徵《西戎论》曰:自古开远夷、通绝域,必因宏改之主,皆起好事之臣。张骞凿空於前,班超投笔於后,或结之重宝,或摄之利剑,投躯万死之地,以立一朝之功。皆由主尚来远之名,臣徇轻生之节,是知上之所好,下必有甚焉者也。炀帝规摹宏侈,掩吞汉外。裴矩方进西域图记,以荡其心。故万乘亲出玉门关,置伊吾、且末郡,而关右暨於流沙,骚然无聊生矣。古哲王之制,方五千里,务安诸夏,不事要荒。岂威不能加,德不能被?盖不以四夷劳中国,不以无用害有用也。是以秦戍五岭,汉事三边,或道殣相继,或户口减半;隋室恃其强盛,亦狼狈於青海。此皆一人失其道,故亿兆罹其毒也。

  ○婼羌

  《说文》曰:羌,西婼羌戎牧羊人,从人牧羊。

  《汉书》曰:出阳关,自近者始,曰婼羌,国王号去胡来王。去阳关千八百里,去长安六千三百里。西接且末。随畜逐水草,不田作,仰鄯善、且末谷。山有铁,自作兵甲,有弓矛,服刀剑。(刘德曰:服刀,拍髀也。师古曰:指音貊,髀音俾,又音陛。)

  ○鄯善

  《汉书》:鄯善国,本名楼兰,王治扞泥城。(扞音鸟。)辅国侯、却胡侯、鄯善都尉、击车师都尉、左右且渠、击车师君各一人,译长二人。

  又曰:鄯善地沙卤,少田,寄田仰谷旁国。国出玉,多葭苇、柽柳、胡桐、白草。(孟康曰:白草,草之白者也。胡桐,似桑而多曲。师古曰:胡桐泪可以汗金银,今工匠皆用之。)民随畜牧逐水草,有驴马,多橐佗。(师古曰:佗,古他字也。)

  又曰:武帝遣从票侯赵破奴将属国骑及郡兵数万击姑师,虏楼兰王,破姑师。於是汉列亭鄣至玉门矣。

  又曰:楼兰国最在东垂,近汉,当白龙堆,乏水草。常主发导,负水担粮,送迎汉使。

  又曰:元凤四年,大将军霍光白遣平乐监傅介子往刺其王。介子轻将勇敢士,赍金币,杨言以赐外国为名。既至楼兰,诈其王欲赐之。王喜,与介子饮,醉,将其王屏语,壮士二人从后刺杀之,贵人、左右皆散走。介子告谕以"王负汉罪,天子遣我诛王,当更立王弟尉屠耆在汉者。汉兵方至,毋敢动,自令灭国矣!"介子遂斩王尝归首,(尝归者,其王名也。)驰传诣阙,悬首北阙下。封介子为义阳侯。乃立尉屠耆为王,更名其国为鄯善,为刻印章。赐以宫女为夫人,备车骑辎重,丞相、将军、百官送至横门外,(横音光。)祖而遣之。

  《北史》曰:鄯善城方一里,地多沙卤,少水草。北即白龙堆路。后魏孝文太和四年,遣其弟素延耆入侍。

  ○于阗

  《汉书》曰:于阗国王治西域,去长安九千六百七十里。于阗之西,水皆西流注海,其东流注盐泽,河源出焉。多玉石。(玉石,玉之璞也。)

  《后汉书》曰:于阗去洛阳万一千七百里。建武末,莎车王贤强盛,攻并于阗,徙其王俞林为骊归王。明帝永平中,于阗将休莫霸及莎车自立为于阗王,休莫霸死,兄子广德立。后遂灭莎车,其国转盛。

  《北史》曰:于阗国在葱岭之北二百馀里,所都城方八、九里。城东三十里有首拔河,中出玉石。土宜五谷并桑麻,山多美玉,有好马驼骡。其刑法,杀人者死也。

  又曰:于阗俗重佛法,寺塔僧尼甚众,王尤信尚,每设斋日,必亲自洒扫、馈食焉。城南五十里有赞摩寺,即昔罗汉比丘卢旃为其王造覆瓮浮图之所,石上有辟支佛跣处,双迹犹存。西有比摩寺,云是老子化胡成佛之所。

  又曰:于阗城东二十里,有大水北流,号树枝水,即黄河也。

  又曰:后魏文献末,蠕蠕寇于阗。于阗患之,遣使素目伽上表求救。帝诏以遐阻不行。

  又曰:后周武帝建德三年,其王遣使献名马。隋大业中,频遣朝贡。其王姓王,字早示门,练锦帽,金鼠冠,妻戴金花。其王发不令人见,俗言若见王发,其年必俭。

  《梁书》曰:武帝天监十三年,王遣使献娑罗婆步鄣。十八年,又献琉璃罂。

  《唐书》曰:其国出美玉。王姓尉迟,名屋密。贞观六年,遣使献玉带。太宗优诏答之。

  ○大秦

  《后汉书》曰:大秦国,一名黎鞬,在海西,地方数千里。以石为城郭,列置邮亭,垩塈之。

  又曰:民俗力田蚕桑,皆髡头而衣文绣,乘辎軿白盖小车,出入击鼓,建旌旗幡帜。

  又曰:王宫室皆以水精为柱,食器亦然。

  又曰:其人民皆长大平正,有类中国,故谓之大秦国。多金银奇宝,有夜光璧、明月珠、骇鸡犀、珊瑚、虎魄、琉璃、琅玕,织成金缕罽、杂色绫,作黄金涂、火浣布。

  又曰:合会诸香,煎其汁,以为苏合。以金银为钱。银钱十当金钱一。

  又曰:桓帝延熹九年,大秦王安敦遣使自日南徼外献象牙、犀角、玳瑁,始一通焉。

  又曰:其国无盗贼,而道多猛兽师子,遮害行旅。不百馀人赍兵器,辄为所食。又有飞桥数百里,可渡海。

  《魏略》曰:其国中山出九色次玉石,一曰青,二曰赤,三曰黄,四曰白,五曰黑,六曰绿,七曰紫,八曰红,九曰绀。多神龟、朱鬛马、玄熊;赤、白、黑、黄、青、绿、绀、缥、红、紫十种琉璃。

  《通典》曰:国之西南涨海中,可七、八百里行,到珊瑚渊,水底有盘石,珊瑚生其上。大秦人常乘大舶,载铁网,令水工先没入,视之可下网,乃下。初生白。而渐渐似菌生茅中,历岁许,出网目间变作黄色,枝条交错,高极三、四尺,大者围尺馀,三年色乃赤好。后没视之,知可采,便以铁钞发其根,乃以索系网,使人於舶上绞车举出。还国<囗夷>理载,恣意所作。若失时不举便蠹败。

  ○龟兹(龟音丘,兹音姿)

  《北史》曰:龟兹国,在尉犁西北,白山之南一百七十里。王姓白,即后凉吕光所立白震之后。其王头系彩带,垂之於后,坐金师子床。

  又曰:出细毡,饶铜、铁、铅、麋皮、氍毹、沙盐、绿雌黄、胡粉、安息香等。

  又曰:其国北大山中,有如膏者流出成川,行数里入地,状如醍醐。服之,发齿已落者,能令更生;疠人服之皆愈。

  《唐书》曰:龟兹有城郭,男女皆剪发,垂与顶齐。惟王不剪发,以锦蒙顶,着锦袍、金宝带,坐金师子床。有良马、封牛,饶葡萄酒。又曰:贞观四年,遣使来献马。太宗赐以玺书,抚慰甚厚。自此朝贡不绝。

  又曰:贞观二十年,太宗遣左骁卫大将军阿史那杜尔、安西都护郭孝恪,率五将军,发铁勒十三部兵,以伐龟兹。禽其王,及大将羯猎颠等,并破其大城五所,虏男女数万口,勒石纪功而旋。俘其王诃黎布失毕,及那利羯猎颠等,献於社庙。寻以诃黎布失毕为左武翊卫中郎将,那利以下授官各有差。

  又曰:先是,太宗既破龟兹,移置安西都护府於其国城,以郭孝恪为都护,兼统于阗、疏勒、碎叶,谓之四镇。高宗嗣位,不欲广地劳人,复命有司弃龟兹等四镇,移安西,依旧西州。

  又曰:长寿元年,武威军总管王孝杰、阿史那忠节大破吐蕃,克复龟兹、于阗等四镇。自此复於龟兹置安西都护府,用汉兵三万人以镇之。则天时有田杨名,中宗时有郭元振,开元初则张孝嵩、杜暹等为安西都护,皆有政绩,为夷人所伏。

  ○天竺

  《后汉书》曰:天竺国,一名身毒,在月氏东南数千里,卑湿暑热。其国临大水,乘象而战,修浮图道,不杀伐,遂以成俗。出象、犀、玳瑁、金、银、诸香、石密、黑盐等。

  又曰:明帝梦见金人,长大,项有光明。以问群臣,或曰:"西方有神,名曰佛,其形长丈六尺,而黄金色。"帝於是遣使天竺,问佛道法,遂行於中国,图画形象焉。

  《南史》曰:梁天监初,王来贡献。王有螺髻於顶,馀剪之。穿耳垂珰。俗多徒跣,衣重白色。有文字,或善天文、算历之术。其人皆学《悉昙章》,书於贝多树叶以记事。

  《北史》曰:天竺国,去代三万一千五百里。有伏丑城,周匝十里。城中出摩尼珠、珊瑚。城东三百里有拔赖城,城中出黄金、白真檀、赤檀、石蜜。

  《唐书》曰:中天竺,其都城周回七十馀里,北临禅连河。云昔有婆罗门领徒千人肄业於树下,树神降之,遂为夫妇,宫室自然而立,僮仆甚盛,於是使役百神,筑城以统之,经日而就。此后有阿育王,颇行苛政,置炮烙之刑,谓之地狱。今城中见有迹焉。

  又曰:武德中,其国大乱,其嗣王尸罗逸多练兵聚众,所向无敌,象不解鞍,人不释甲,居六载,而四天竺之君皆北面以臣之,威势远振,政刑甚肃。贞观十五年,尸罗逸多自称摩伽陀王,遣使朝贡。太宗降玺书慰问,尸罗逸多大惊,问诸国人曰:"自古曾有摩诃振且使人至吾国乎?"皆曰:"未之有也!"乃膜拜而受诏书,因遣使朝贡。太宗以其地远,礼之甚厚。复遣卫尉丞李义表报使,尸罗逸多遣大臣郊迎,倾都邑以纵观,焚香夹道。逸多率其臣下东面拜受敕书,复遣使献大珠及郁金香、菩提树。

  又曰:贞观十年,沙门玄奘至其国,将梵本经论六百馀部而归。先是,遣右率府长史王玄策往使天竺,其四天竺王咸遣使朝贡。会中天竺王尸罗逸多死,国中大乱,其弟阿罗那顺篡立,乃尽发胡兵以拒玄策。玄策战不敌,乃拔身宵遁,走至吐蕃,发精锐一千二百人,并塈婆罗国七千馀骑,以从玄策,与副使蒋师仁率二国兵进至中天竺国城,连战三日,大破之,斩首三千馀级,赴水溺死者且万人。阿罗那顺弃城而遁,师仁进兵擒获之,虏男女万二千人、牛马三万馀头匹。於是天竺震惧。俘阿罗那顺以归。二十二年至京师,太宗大悦,命有司告宗庙。因谓群臣曰:"夫人耳目玩於声色,口鼻耽於臭味,此乃败德之源。若婆罗门不劫掠我使人,岂为俘虏邪?昔中山以贪宝取弊,蜀侯以金牛致灭,莫不由之。"拜玄策朝散大夫。是时就其国,得方士那罗迩婆寐,自言寿二百岁,云有长生之术。太宗深加礼待,馆之於金飚门内,造延年之药,令兵部尚书崔敦礼监主之。发使天下采诸奇药,药成,竟服不效,后放还本国。

  又曰:开元八年,南天竺国遣使献五色能言鹦鹉。

  《异物志》曰:天竺,大国也,方三万里,佛道所在。其国王治城郭,宫殿皆雕文刻镂,锺鼓音乐,跳丸跃剑。

  《通典》曰:后魏宣武时,南天竺国遣使献骏马,云其国出师子<豸军>;(<豸军>,胡昆切。)有火齐,如云母,而色紫,列之则薄如蝉翼,积之则如纱縠之重沓;有金刚,似紫石英,百炼不销,可以攻玉。

  《太平御览》 宋·李昉

 

卷七百九十三 ◎四夷部十四·西戎二

 

  ○罽宾

  《汉书》曰:罽宾国,王治修鲜城,去长安万二千二百里。地平温和,有目蓿,杂草奇木,檀、槐、梓、竹、漆,种五谷、葡萄,有金、银、铜、锡。以金银为钱,文为骑马,幕为人面。(师古曰:幕即漫也。)出封牛、水牛、象、大狗、沐猴、孔爵、珠玑、珊瑚、虎珀、璧、琉璢。自武帝始通。

  《唐书》曰:贞观十六年,罽宾国遣使献褥特鼠,喙尖而尾赤,能食蛇。有被蛇螫者,鼠辄嗅而尿之,其疮即愈。

  ○条支

  《汉书》曰:条支国,临西海,暑湿,田宜稻。有大鸟,卵如瓮。

  《后汉书》曰:条支国,城在山上,周回四十馀里。临西海,水曲环其南及东北,三面路绝,惟西北隅通陆。出师子、犀牛。

  ○安息

  《汉书》曰:安息国,王治番兜城,去长安万一千六百里。风气物类,与罽宾同。亦以银为钱,文独为王面,幕为夫人面。王死,辄更铸钱。有大马、大爵。其属小大数百城,方数千里。最大国邑临妫水。商贾车船行旁国,书革,旁行为书记。(师古曰:今西方胡国书皆横行,不直下也。)武帝始遣使至安息,王令将将二万骑迎於东界。东界至王都数千里行,北过数十城,民人相属。因发使随汉使者来观汉地,以大鸟及卵来献,天子大悦。

  《后汉书》曰:章帝章和元年,安息王遣使献师子、符拔。符拔形似麟,无角也。

  《北史》曰:周武天和二年,其王遣使朝献。

  ○大月氏

  《汉书》曰:大月氏国,治监氏城,去长安万一千六百里。物类民俗与安息同。出一封橐。驼(师古曰:脊上出一封也。)控弦十馀万,故强轻匈奴。(师古曰:恃其强盛而轻易匈奴也。)至冒顿单于攻破月氏,以其王头为饮器。月氏乃远去,过大宛,西击大夏而臣之。

  《北史》曰:大月氏,北与蠕蠕接,数为所侵,遂西徙,都薄罗城。其王寄多罗勇武,遂兴师越太山,南侵北天竺,自乾陀罗以北五国尽属之。后魏太武时,其国人商贩京师,自云能铸石为五色琉璃。于是采矿山中,于京师铸之,既成,光泽美於西方来者。乃诏为行殿,容百人,光色映彻,自此中国琉璃遂贱。

  《异物志》曰:月氏俗乘四轮车,或四牛,或八牛,可容二十人。王称天子。

  ○大宛

  《汉书》曰:大宛国,王治贵山城,去长安万二千五百五十里。以葡萄为酒,富人藏酒至万馀石,久者至数十岁不败。俗嗜酒,马嗜目宿。宛别邑七十馀城。多善马,马汗血,言其先天马子也。(孟康曰:言大宛国有高山,其上有马,不可得,因取五色母马置其下,与集生驹,皆汗血,因号曰天马子云。)张骞始为武帝言之,上遣使持金马以请,宛王不肯。於是天子遣贰师将军李广利将兵伐宛,连四年,宛人斩其王毋寡首,献马三千匹,汉军乃还。

  又曰:宛王蝉封与汉约,岁献天马二匹。汉使采葡萄、苜蓿种归。天子以天马多,益种葡萄、目蓿,离宫馆旁极望焉。

  《异物志》曰:大宛马有肉角数寸,或有解人语及知音,舞与鼓节相应。

  《西域图记》曰:其乌马、骝马多白耳,白马、骢马多赤耳,黄马、赤马多黑耳。

  ○疏勒

  《汉书》曰:疏勒国,王治疏勒城,去长安九千三百五十里。

  《后汉书》曰:耿恭为戊巳校尉,引众入疏勒城。城中乏水,穿井,十五丈不得水。恭整衣服向井拜,飞泉涌出。贼遂退之。

  《后魏书》曰:疏勒国,高宗末,其王遣使送释迦佛袈娑,长二丈馀,广丈馀。高宗以审是佛衣,应有灵异,遂烧之以验虚实。置於猛火之上,经日不燃,观者莫不悚骇。后每使朝贡。

  《隋书》曰:疏勒国,都白山南百馀里。其王字阿你厥,手足皆六指,产子非六指者不育。王戴金师子冠,多稻、粟、麻、麦、铜、铁、银、雌黄。

  《唐书》曰:疏勒国王姓裴,俗事妖神,有胡书文字。贞观九年,遣使献名马。

  又曰:开元十六年,玄宗遣使册立其王裴安定为疏勒王。

  ○康国

  《隋书》曰:康国者,康居之后也。迁徙无常,不恒故地。然自汉以来,相承不绝。其本姓温,月氏人也。旧居祁连山北昭武城,因被匈奴所破,西逾葱岭,遂有其国。支庶各分王,故康国左右诸国并以昭武为姓,示不忘本也。王字代失毕,为人宽厚,甚得众心。其妻,突厥达可汗女也。都於萨宝水上阿禄连城,城多众居,大臣三人共掌国事。其王索发,冠七宝金花,衣绫罗锦绣白叠。其妻有髻,幪以帛巾。丈夫剪发锦袍。名为强国,而西域诸国多归之。

  又曰:有胡律,置於妖祠,决罚则取而断之,重罪者族,次重者死,贼盗截足。人皆深目、高鼻,多鬓髯。善於商贾,诸夷交易多凑其国。有大小鼓、琵琶、五弦箜篌、笛。婚姻丧制,与突厥同。国立祖庙,以六月祭之,诸国皆来助祭。俗奉佛。为胡书。气候温,宜五谷,勤修园蔬,树木滋茂。出马、驼、驴、骡、封牛、黄金、刚砂、甘香、阿萨那香、瑟瑟、麖皮、氍、锦叠。多葡萄酒,富家或致千石,连年不败。大业中,始遣使贡方物,后遂绝焉。

  《唐书》曰:康居人多嗜酒,好歌舞。於道路生子,必以石密内口中,以胶置掌内,欲其成长,口常甘言,掌持钱如胶之粘物。

  又曰:以十二月为岁首。有婆罗门为之占星候气,以定吉凶,颇有佛法。至十一月,鼓舞乞寒,以水相泼,盛为戏乐。

  又曰:贞观九年,遣使贡师子。太宗嘉其远至,命秘书监虞世南为之赋,自此朝贡。至十一年,又献金桃、银桃,诏令植之於苑囿。

  又曰:万岁通天年中,则天封其大首领笃婆钵提为康国王,仍拜左骁卫将军。

  又曰:开元六年,遣使贡献锁子甲、水精杯、马瑙瓶、驼鸟卵之类。

  ○副货

  《北史》曰:副货国,去代一万七千里,东至阿富使且国,西至没谁国,中间相去一千里,南有连山,不知名,北至奇沙国,相去一千五百里。国中有副货城,周匝七十里。宜五谷、葡萄,惟有马、驼、骡。国王有黄金殿,殿下有金驼七头,各高三尺。其王遣使朝贡。

  ○安国

  《隋书》曰:安国,汉时安息国也。王姓昭武氏,与康国王同族,字设力登。妻,康国王女也。都在那密水南,城有五里,环以流水。宫殿皆为平头,王坐金驼座,高七、八尺。每听政,与妻相对,大臣三人评理国事。风俗同於康国,惟妻子、姊妹及母子逆相禽兽,此为异也。炀帝即位之后,遣司隶从事杜行满使於西域,至其国,得五色盐而返。国之西百馀里有毕国,可千馀家。其国无君长,安国统之。大业五年,遣使贡献。后遂绝焉。

  ○乌苌

  《北史》曰:乌苌国,在赊弥南,北有葱岭,南至天竺。婆罗门胡为其上族。婆罗门多解天文吉凶之数,其王动则访决焉。土多林果,引水灌田,丰稻麦。事佛,多诸寺塔,寺极华丽。人有争诉,服之以药,曲者发狂,直者无恙。为法不杀,犯死罪,唯徙於灵山。西南有檀特山,山上立寺,以驴数头运食山下,无人控御,自知往来。

  ○乌那曷

  《隋书》曰:鸟那曷国,都鸟许水西,旧安息之地。王姓昭武,亦康国种类,字佛食。都城方二里,胜兵数百人。王坐金羊座。北去安国四百里,西北去穆国二百馀里,东去瓜州七千五百里。大业中,遣使贡方物。

  ○渴盘陀

  《北史》曰:渴盘陀国,在葱领东,朱驹波西。河经其国,东北流。有高山,夏积霜雪。亦事佛道,附於嚈哒。

  《通典》曰:渴盘陀,后魏时通焉。亦名汉陀国,亦名渴盘罗陀国。理葱岭中,在朱俱波国西,西至护密国,北至疏勒国。其王本疏勒人,累代相承居此。国有户二千馀。有悬度山,在国南四百里。悬度者,名山也,溪谷不通,以绳索相引而度,其间四百里,中往往有栈道,因以为名。今按,悬度、葱岭,逦迤相属,邮置所绝,道阻且长,故行人由之,莫能分别。然法明、宋云所经,即悬度山也。又有头痛山,在国西南,向罽宾,历大头痛、小头痛之山,赤土身热之坂。

  朱膺《异物志》曰:大头痛、小头痛山,皆渠搜之东,疏勒之西。经之者,身热头痛。夏不可行,行则至死。唯冬可行,尚呕吐。山有毒药,气之所为,冬乃枯歇,故可行也。

  ○钵和

  《北史》曰:钵和国,在渴盘陀西。其土尤寒,人畜同居,穴地而处。又有大雪山,望若银峰。其人惟食饼面,饮麦酒,服毡丧。有二道,一道西行向嚈哒,一道西南趣乌长,亦为嚈哒所属。

  ○大夏

  《史记》曰:大夏,在大宛西南二千馀里,妫水南。其俗土著,有城屋,与大宛同。俗无大君长,往往城邑寡小。其兵弱畏战。善贾。及大月氏西徙,皆臣畜大夏。大夏民多,可百馀万。其都曰蓝市城,有市贩卖诸物。东南有身毒国。张骞曰:"臣在大夏时,见筇竹杖、蜀布,问曰:安得此?大夏国人曰:吾贾人往市之身毒国。身毒国在大夏东南可数千里。"

  ○米国

  《隋书》曰:米国,都那蜜水西,旧康居之地也。无王,其城主姓昭武,康国王之支庶,字闭拙。都城方二百里,胜兵数百人。西北去康居百里。大业中,频贡方物。

  ○邓至

  《通典》曰:邓至,羌之别种也。后魏时兴焉。有像舒者,代为白水酋帅,因地名为号,称至王。其地,自千亭以东,平武以西,汶岭以北,宕昌以南。风土习俗与宕昌同。自舒理至十代孙舒彭,附后魏孝文帝,封甘松县子邓为王。西魏恭帝初,其主檐术因乱来奔,周文帝遣兵送还。自后无闻。

  ○安息

  《北史》曰:安息国,在葱岭之西,都蔚搜城,西与波斯相接,东去长安一万七百五十里。周武天和二年,其王遣使来献。

  ○乙弗献

  《通典》曰:乙弗献,后魏时闻焉,在吐谷浑北。国有屈海,周回千馀里。众有万落,风俗与吐谷浑同。然不识五谷,惟食鱼与苏子,状若中国苟杞子,或赤或黑。西有契翰一部,风俗亦同,土特多狼。

  ○伏卢尼

  《北史》曰:伏卢尼,都伏卢尼城,在波斯国北,去代二万七千三百二十里。累石为城。东有大河南流。中有鸟,其形似人,亦有如橐驼鸟者,皆有翼,常居水中,出水便死。城北有云尼山,出银、珊瑚、琥魄,多师子。

  ○石国

  《隋书》曰:石国,居药杀水,都城方十馀里。其王姓石,名泥国。城之东南立屋,置座於中。正月六日、七月十五日,以王父母烧馀之骨,金瓮盛之,置于床上,巡绕而行,散以花香杂果,王率臣下设祭焉。礼终,王与夫人出就别帐,臣下以次列坐,享宴而罢。有粟、麦,多良马。其俗善战。曾贰於突厥,射匮可汗兴兵灭之,令特勒甸职摄其国事。大业五年,遣使朝贡。其后不复至。

  ○宕昌

  《通典》曰:宕昌羌,后魏时兴焉,亦三苗之嗣。与先零、烧当、罕开诸部姓别,自立师,皆有地分,不相统摄,宕昌即其一也。俗皆土著,居有栋宇。其屋织牦牛及羖羊毛覆之。无法令摇赋,惟征伐之时乃相屯聚,不然则各事生业,不相来往。皆衣裘褐,牧养牦牛、羊、豕,以供其食。俗有蒸报,无文字,但取木荣落以记岁时。三年一相聚,杀牛、羊以祭天。俗重虎皮,以之送死。有梁勤者,代为酋帅,得羌毫心,乃自称王。其界自仇池以西千里,席水以南北八百里。地多山阜,部众二万馀落。至其孙弥忽如,遣使於后魏,太武帝拜为宕昌王。七叶孙弥秦,皆授南北两朝封爵。后见两魏分隔,永熙末,种人企定乃引吐谷浑寇金城。后企定寇石门,后周武帝天和中,诏大将军田恒讨平之,以其地为宕州。

  汗(音普喝切)

  《隋书》曰:汗国,都葱岭之西五百馀里,古渠搜国也。王姓昭武,字阿漆。都城方四里,胜兵数千人。王坐金羊床,妻戴金花。俗多朱沙、金铁。东去疏勒千里。大业中,遣使贡方物。

  ○色知显

  《北史》曰:色知显国,都色知显城,在悉万斤西北,去代一万二千九百四十里。土平,多五果。

  ○伽色尼

  《北史》曰:伽色尼国,都伽色尼城,在悉万斤南,去代一万二千五百里。土出盐,多五果。

  ○白兰

  《通典》曰:白兰,羌之别种,后周时兴焉。东北接吐谷浑。风俗物产与宕昌同。周武帝保定元年,朝献使至。

  ○乾陁

  《北史》曰:乾陁国,在乌苌西,本名业波,为嚈哒所破,因改焉。好征战,与罽宾斗,三年不罢,人怨苦之。有斗象七百头,十人乘一象,皆执兵仗,象鼻缚刀以战。所都城东南七里有佛塔,高七十丈,周三百步,即所谓雀离佛图也。

  ○史国

  《隋书》曰:史国,都独莫水南十里,旧康居之地也。其王姓昭武,字逖遮,亦康国王之支庶也。都城方二里,胜兵千馀。俗同康国。北去康国二百四十里,南去吐火罗五百里。大业中,遣使朝贡。

  ○狮子

  《通典》曰:狮子国,东晋时通焉,天竺旁国也,西海之中,延袤二千馀里。多出奇宝。其地和适,无冬夏之异,五谷随人所种,不需时节。其国旧无人,止有鬼神,有龙居之。诸国商估来共市易,鬼不见其形,但出珍宝,明其所堪价,商人依价取之。诸国人闻其土乐,因此竞至,或有停住者,遂成大国。能驯养狮子,遂以为名。风俗与婆罗门同,而尤事佛法。安帝义熙初,遣使献玉佛像。像高四尺二寸,玉色洁润,形制殊特,殆非人功,历晋、宋代,在建康瓦官寺。

  又曰:宋文帝元嘉五年,其王刹利摩诃南遣使贡献。梁武帝大通元年,后王迦叶伽罗诃犁耶亦使使贡献。

  ○穆国

  《北史》曰:穆国,都乌浒河之西,亦安息之故地,与乌那曷为邻。其王姓昭武,亦康国王之种类也,字阿滥密。都城方三里,胜兵二千人。东北去安国五百里,西去波斯国四千馀里。大业中,遣使贡方物。

  ○奄蔡

  《通典》曰:奄蔡,汉时通焉。西接大秦,东南二千里与康居接,去阳关八千馀里。控弦十馀万。与录居同俗,而役属康居。土气温和,临大泽,无涯岸。多桢松、白草及貂,畜牧逐水草。盖近北海,至汉改名阿兰那国。后魏时白粟特国,一名温那沙。

  ○何国

  《北史》曰:何国,都那密水南数里,旧是康居地也。其王姓昭武,亦康国王之族类。都城方二里,胜兵者千人。其王坐金羊座。东去曹国百五十里,西去小安国三百里,东去瓜州六千七百五十里。大业中,遣使贡方物。

  ○嚈哒

  《北史》曰:嚈哒国,大月氏之种类也,亦高车之别种,其原出於塞北,自金山而南,在于阗之西。都乌许水南二百馀里,去长安一万一百里。其王都拔底延城,盖王舍城也。其城方十里馀,多寺塔,皆饰以金宝。风俗与突厥略同。兄弟共一妻。无兄弟者,妻戴一角帽;若有兄弟,依其多少之数更加帽焉。衣服类胡,加以缨络,头皆剪发。其语与蠕蠕、高车及诸胡不同。众可有十万。无城邑,依随水草,以毡为屋,夏迁凉土,冬逐暖处。其王分其诸妻,各在别所,相去或一、二里,巡历而行,每月一处。冬寒之时,三月不徒。王位不必传子弟,堪者死便受之。其国无车舆,多驼、马。用刑严急,偷盗无多少皆腰斩,盗一责十。死者富家累石为藏,贫者掘地而埋,随身诸物皆置冢内。人凶悍,能斗战。西域康居、于阗、安息及诸小国三十许,皆役属之,号为大国。

  又曰:后魏明帝熙平中,遣宋云、沙门法力等使西域,访求佛经。时有沙门慧生者,亦与俱行,正光中还。慧生所经诸国,不能知其敝拴及山川里数,盖举其略云。

  《太平御览》 宋·李昉

 

卷七百九十四 ◎四夷部十五·西戎三

 

  ○羌无弋

  《后汉书》曰:羌无弋爰剑者,秦厉公时,为秦所拘执,以为奴隶。不知爰剑何戎之别也,后得亡归,而秦人追之急,藏於岩穴中得免。羌人云:爰剑初藏穴中,秦人焚之,有影象如虎为其蔽火,得以免死。既出,又与劓女遇於野,遂成夫妇。女耻其状,被发覆面,羌人因以为俗。遂俱亡入三河间。诸羌见爰剑被焚不死,怪其神,共畏事之,推以为豪。河、湟间少五谷,多禽兽,以射猎为事。爰剑教之田畜,遂见尊信,庐落种人依之者日益众。羌人谓奴为无弋,爰剑尝为奴隶,故因名之,其后世世为豪也。

  又曰:爰剑曾孙忍时,秦献公初立,欲复穆公之迹,兵临渭首,灭狄獠戎。忍季父卬,畏秦之威,将其种人附落南出赐支河曲西数千里,与众羌绝远,不复交通。其后子孙分别,各自为种,任随所之。或为釐牛种,越巂羌是也;或为白马种,广汉羌是也;或为参狼种,武都羌是也。忍及弟舞独留湟中,并多娶妻妇,忍生九子为九种,舞生十七子为十七种,羌之兴盛从此起矣。

  又曰:忍子研立,时秦孝公雄强,威服羌戎。孝公使太子驷率戎狄九十二国朝周显王。研豪健,故羌中号其后为研种。及秦始皇时,务并六国,以诸侯为事,兵不西行,故种人得以繁息。

  又曰:武帝征伐四夷,开地广境,北却匈奴,西逐诸羌,乃渡河、湟,筑令居塞。初开河西,别置四郡,(酒泉、武威、张掖、敦煌。)通道玉门,隔绝羌胡,使南北不得交关。於是鄣塞亭燧出长城外数千里。

  又曰:建武九年,隗嚣死,司徒掾班彪上言:'今凉州部皆有降羌,羌胡被发左衽,而与汉人杂处,习俗既异,言语不通,数为小吏黠民所见侵夺,穷恚无聊,故致反叛。夫蛮夷寇乱,皆为此也。旧制,益州部置蛮夷骑都尉,幽州部置领乌桓校尉,凉州部置护羌校尉,皆持节领护,理其怨结,岁时巡行,问所疾苦。又数遣使驿,通导动静,使塞外羌夷为吏耳目,州郡因此可得警备。今宜复如旧,以明威防。"世祖从之,即以牛邯为护羌校尉。

  又曰:烧何豪有妇人铜钳者,年百馀岁,多智算,为种人所信向,皆从取计策焉。

  又曰:庞参以失期军败抵罪,以马贤代领校尉事。后遣任尚为中郎将,将羽林缇骑五营子弟三千五百人代班雄屯三辅。尚临行,虞诩说尚曰:"使君频奉国命,讨逐寇贼,三州屯兵二十馀万,民弃农桑,疲苦徭役,而未有功效,劳费日滋。若此出不克,诚为使君危之!"尚曰:"忧惶久矣,不知所如。"诩曰:"兵法弱不攻强,走不逐飞,自然之势。今虏皆马骑,日行数百里,来如风雨,去如绝弦,以步追之,势不相及,所以旷而无功也。为使君计者,莫如罢诸郡兵,各令出钱数千,二人共市一马,如此可舍甲胄,驰轻兵,以万骑之众,逐数千之众,追尾掩截,其道自穷,便民利事,大功立矣!"尚大喜,即上言用其计,乃遣轻骑钞击杜季贡於丁奚城,斩首四百馀级,获牛、马、羊数千头。

  又曰:顺帝永建元年,陇西种羌反叛,校尉马贤将七千馀人击之。战於临洮,斩首千馀级,馀皆率种人降,进封贤都乡侯。自是凉州无事。至四年,尚书仆射虞诩上疏曰:"臣闻子孙以奉祖为孝,君上以安民为明,此高宗周宣所以上配汤、武也。《禹贡》:雍州之域,厥田惟上。且沃野千里,谷稼充积。又有龟兹、盐池以为民利,(上郡龟兹县有盐官,即雍州之域也。)水草丰美,土宜产牧,牛马衔尾,群羊塞道。北阻山河,乘阨据险,因渠以溉,水舂河漕,(水舂,即水碓也。)用功省而军粮饶足。故孝武皇帝及世祖筑朔方、西河,置上郡,皆为此也。而建元无妄之灾,众羌内溃,郡县兵荒二十馀年,弃沃壤之饶,损自然之财,不可谓利;离河山之阻,守无险之处,难以为固。今三郡未复,园陵单外,(园陵,谓长安诸园陵也。单外,谓无守固也。)而公卿选懦,容头过身,张解设难,但计所费,不图其安。宜开圣德,考行所长。"书奏,帝乃复三郡,使谒者郭璜督促徙者,各归旧县,缮城郭,置侯驿。既而激河浚渠,为屯田,省内郡费岁一亿计。遂令这定、北地、上郡及陇西、金城,常储谷粟,令周数年。

  又曰:顺帝永和四年,以来机为并州刺史,刘秉为凉州刺史,并当之职。大将军梁商谓机等曰:"戎狄荒服,蛮夷要服,言其荒忽无常。而统领之道,亦无常法,临事制宜,略依其俗。今二君性素疾恶,欲分白明黑。孔子曰:人而不仁,疾之已甚,乱也。况戎狄乎!其务安羌胡,防其大故,忍其小过。"机等天性虐刻,遂不能从。到州之日,多所扰发。五年夏,杂种羌等遂反叛,攻金城,与西塞及湟中杂种羌大寇三辅,杀害长吏。机、秉并坐征。

  又曰:自爰剑后,子孙支分,凡百五十种。其九种在赐支河首以西,及在蜀、汉徼北。惟参狼在武都。其五十二种衰少,不能自立,分散为附落,或绝灭无后,或引而远去。其八十九种,惟烧当种最强,胜兵十馀万。其馀大者万馀人,小者数千人,更相钞盗,盛衰无常。

  ○湟中月氏胡

  《后汉书》曰:湟中月氏胡,其先大月氏之别也。旧在张掖、酒泉地。月氏为匈奴冒顿所杀,馀种分散,西逾葱岭。其羸弱者,南入山阻,依诸羌居止,遂与共婚姻。及骠骑将军霍去病破匈奴,取西河地,开湟中,於是月氏来降,与汉民错居。虽依附县官,而首鼠两端。其后汉兵战斗,随势强弱。被服、饮食、言语略与羌同。亦以父名母姓为种,其大种有七。

  《庄子》曰:羌人死,燔而扬其灰。

  《风俗通》曰:羌本西戎卑贱者也。主牧羊,故"羌"字从"羊"、"人",因以为号。无君臣上下,健者为豪,不能相一。种别群分,强者凌弱,转相抄盗。男子战死以为吉,病终者谓之凶。

  范晔《西域论》曰:张奂盛称:戎夷一气所生,不宜诛尽,流血污野,伤和致妖。是何言之迂乎!羌虽外患,实深内疾,若攻之不根,是养疴於心腹也。(根,谓尽其根本。)

  又曰:昔先王疆理九土,判别畿荒,知蛮貊殊性,难以道御,故斥远诸华,薄其贡职,惟辞要而已。若二汉御戎之方,失其本矣。

  ○氐(支)

  《齐书》曰:氐杨氏与符氏同出略阳,汉世氐居仇池,地号百顷,建安中有百顷氐王是也。

  又曰:仇池,四方壁立,自然有楼橹却敌状,高并数丈。有二十二道,可攀缘而升。东西二门盘道可七里。上有冈阜泉源,氐於上平地立宫室、果园、食库。无贵贱,皆为板屋土墙。所治处名洛谷。

  又曰:宋文帝元嘉十九年,龙骧将军裴方明等伐氐,克仇池。

  《通典》曰:氐者,西戎之别种。则在广汉西,君长数十,而白马最大。或号青氐,或号白氐,或称蚺氐,(蚋,而占切。)此盖中国人即其服色而名之也。土地险阻,有麻、铜、漆、蜜、椒、蜡等。勇戆抵冒,贪货死利。居於河地,一名仇池,方百顷,四面斗绝。数为边寇,郡县讨之,则依固自守。其俗,语不与中国及羌胡同,各自有姓,如中国之姓;其服尚青,俗能织布。善田种,畜羊豕马牛。婚姻六礼,知书疏,多知中国之语言。

  又曰:汉武元封三年,氐人反,遣兵讨破之,分徙酒泉郡。元凤初复叛,遣大鸿胪国广明讨破之。

  又曰:魏武之初,诸氐戎叛,乃令夏侯妙才讨之,因徙武都之种於秦川,以御蜀虏。

  《风俗通》曰:氐羌抵冒贪饕,至死好利,乐在山溪,本西南夷之别种,号曰白马。孝武帝遣中郎将郭昌等引兵征之,降服,以为武都郡。

  晋华阴令江统《西戎论》曰:春秋之义,内诸夏而外夷狄。以其言论不通,贽币不同,种类乖殊。或居绝域之外,山河之表,崎岖险阻之地,与中国壤断土隔,不相侵涉,赋役不及,正朔不加。故曰天子有道,守在四夷。

  又曰:匈奴求守边塞,而俟应陈其不可;单于屈膝未央,萧望之议以不臣。是以有道之君,不攻夷狄也。

  ○车师

  《北史》曰:车师国,一名前部,其王居交河城。后魏大武真君十一年,车师王车夷落遣使进薛直上书曰:"臣亡父,僻处塞外,仰慕天子威德,遣使奉献,不空於岁,天子降念,赐遣甚厚。及臣继立,不阙常贡,天子垂矜,亦不异前世。敢缘至恩,辄陈私恳。臣国自无讳所攻击,经今八岁,人庶饥荒,无以存活。贼今攻臣急甚,不能自全,遂舍国东奔,三分免一,即日已到焉耆东界。思归天阙,幸垂赈救。"於是下诏抚慰之,开焉耆仓给之。正平初,遣子入侍。自后每使朝贡。

  ○高昌

  《北史》曰:高昌者,车师前王之故地,东西二百里,南北五百里,四面多大山。以其地势高敞,人庶昌盛,因名高昌。亦云:其地有汉时高昌垒,故以为国号。东去长安四千九百里。汉西域长史及戊已校尉并居於此,晋以其地为高昌郡,张轨、吕光、沮渠蒙逊据河西,皆置太守以统之。

  又曰:其国有八城。地多碛石。气候温暖,厥土良沃,谷麦一岁再熟,宜蚕,多五果,有草名羊刺,其上生蜜而味佳。出赤盐,其味美。复有白盐,其形如玉。高昌人取以为枕,贡之中国。

  又曰:后魏文帝和平六年,高昌人立曲嘉为王。嘉宇灵凤,金城榆中人。遣使献珠、象、白黑貂裘、名马、盐枕等。宣武延昌中,以嘉为持节平西将军、瓜州刺史。

  又曰:后魏孝明熙平初,遣使朝贡献,诏曰:"卿地隔关山,境接荒漠,频请朝援,徙国内迁,虽来诚可嘉,於理未协。何者?彼之氓庶,是汉、魏遗黎。自晋氏不纲,因难播越,成家立国,世积已久,恶徙重迁,人怀恋旧。今若动之,恐异同之变,爰在肘腋,不得便如来表也。"

  又曰:后魏孝明正光元年,遣使奉表,自以边遐不习典诰,求借五经诸史,并请国子助教刘燮以为博士,明帝许之。

  又曰:其国至隋城,周回一千八百四十步。於坐室画鲁哀公问政於孔子之像。

  又曰:服饰,丈夫从胡法。妇人裙襦,头上作髻。文字亦同华夏,兼用胡语,书有《毛诗》、《论语》、《孝经》。置学官,弟子以相教授。虽习读之,而皆为胡语。赋税则计田输银钱,无者输布。

  又曰:隋大业四年,遣使贡献,帝待其使甚厚。明年,伯雅来朝,(伯雅,高昌王名也。)因从击高丽。还,尚宗室女华容公主。八年冬归蕃,下令国中曰:"先者以国边荒境,被发左衽。今大隋统御,宇宙平一,孤既沐浴和风,庶均大化,其庶人以上,皆宜解辫削衽。"帝闻而善之,下诏曰:"光禄大夫弁国公高昌王伯雅,本自诸华,世祚西壤。昔因多难,剪为胡服。自我皇隋平一宇宙,伯雅逾沙重阻,奉贡来庭,削衽曳裾,变夷从夏。可赐衣冠,仍颁制造之式。"

  《唐书》曰:高昌有草名白叠,其实类茧,国人采之,织以为布。

  又曰:武德七年,其王文泰又献狗,雌雄各一,高六寸,长尺馀,性甚惠,云本出拂菻国。中国有拂菻狗,自此始也。

  又曰:太宗嗣位,复贡玄狐裘。因赐其妻宇文氏花钗一具,宇文氏复贡玉盘也。

  又曰:贞观四年冬,宇文氏请预宗亲,诏赐姓李氏,封长乐公主,书慰谕之。

  又曰:贞观十三年,文泰称疾不朝,太宗命侯君集为交河道大总管,率左屯卫大将军薛万均,及突厥契苾之众,步骑数万众以击之。攻拔其城,虏男女七千馀口。文泰惶惧病死,子智盛嗣立,出城降君集。先是,其国童谣云:"高昌兵马如霜雪,汉家兵马如日月。日月照霜雪,回首自消灭。"文泰使人捕其初唱者,不能得。君集寻遣使告捷,太宗大悦,宴百寮,班赐各有差。曲赦高昌部内,欲以高昌为州县,特进魏徵谏以为不便,太宗不从。遂以其地置西州,又置安西都护府,留兵以镇之。

  ○吐谷浑

  《后魏书》曰:吐谷浑慕容氏者,本辽西鲜卑,徒河步归有二子,长曰吐谷浑,少曰若洛廆,代统部落,别为慕容氏。步归之存贫,分户百以给吐谷浑。浑与洛廆二部马斗相伤,洛廆怒,谓浑曰:"何不分部,令相远?"浑曰:"马是畜耳,而何怒?及求别甚易,今当去汝万里之外!"廆悔,谢留之,浑曰:"先公之世,卜筮当有二子享福,并流子孙。我是卑庶,理无并大。今以马致隔,天所启也。试驱马令东,若还,我当随去。"即令拥马,皆悲鸣西走,遂西渡陇,止于甘松之南。廆追悔之,作《吐谷浑河干歌》。徒何以兄为河干也。逐水草庐帐而居,以肉酷为粮。浑死,其后以吐谷浑为氏。

  又曰:阿豺立,自号沙州刺史。部内有黄沙,周回数百里,不生草木,因号沙州。

  《梁书》曰:武帝天监十三年,其王休运筹遣使献金装马脑锺二口,又表於益州立九层佛寺,诏许焉。十五年,又遣使献赤舞龙驹及方物。

  《隋书》曰:其王以皂为帽,妻戴金花。其器械、衣服略与中国同。其王公贵人多戴幂,妇人裙襦,辫发,缀以珠贝。国无常税。杀人及盗马者死,馀坐则征物以赎罪。风俗颇同突厥。有大麦、粟、豆。青海周回千馀里,中有小山。其俗,至冬辄放牝马於其上,言得龙种。吐谷浑尝得波斯草马,放入海,因生骢驹,能日行千里,故时称青海骢马。

  又曰:开皇十六年,以光化公主妻吐谷浑王伏允,上表欲称公主为天后,上不许。

  《唐书》曰:隋炀帝时,其王伏允来犯塞,炀帝亲总六军以讨之。伏允以数千骑,潜於泥岭而遁。其仙头王率男女十馀万口来降,炀帝立其质子顺为王,送之本国。

  又曰:贞观九年,诏特进李靖为西海道大总管。时伏允太子顺欲因此立功,由是遂降。乃诏曰:"吐谷浑擅相君长,窃据荒裔,志在凶德,政出权门,酋渠携贰,种落怨愤,长恶不悛,野心弥炽,莫顾蕃臣之礼,曾无事上之节,篡窃疆场,虔刘兆庶,积恶既稔,天亡有征。朕君监四海,含育万类,一物失所,责深在予。所以爰命六军,申兹九伐,义存活国,情非黩武。其子大宁王慕容顺,隋氏之甥,忘怀明悟,长自中土,幸慕华风,爰见时机,深识逆顺。以其愎谏违众,独陷迷途,遂诛邪臣,存兹大计。翻然改辙,代父归罪,忠孝之美,深有可嘉。子能立功,足以补过,既往之衅,特宜原免。然其建国西鄙,已历年代,既从废绝,情所未忍,继其宗祀,允归令嗣。可封顺为西平郡王,仍授趉(九物切。)胡吕鸟甘豆可汗。"

  又曰:吐谷浑,自晋永嘉之末,始西度洮水,建国於群羌之故。至龙朔三年,为吐蕃所灭。

  ○波斯

  《北史》曰:波斯国,都宿利城,在忸蜜西,古条支国也。去代二万四千二百二十八里,城方十里,户十馀万,河经其城中南流。土地平正,出金鍮石、珊瑚、琥珀、车渠、马脑,多大真珠、颇梨、琉璃、水精、瑟瑟、金刚、火齐、镔铁、铜、锡、朱砂、水银、绫锦、叠毼、氍毹、毾、赤獐皮及郁金、苏合、青木等,香胡椒、毕拨、石蜜、千年枣、香附子、诃黎勒、无食子、盐、绿雌黄等风物。气候暑热,家自藏冰。地多沙碛,引水溉灌。其五谷及鸟兽等,与中夏略同,惟无稻及黍稷。土出名马、大驴及驼,往往有一日能行七百里,富室至有数千头。又出白象、师子,大鸟,卵形如橐驼,有两翼,飞而不能高,食草与肉,亦能啖人。其王姓波氏,名斯。坐金羊床,戴金花冠,衣锦袍、织成帔,饰以真珠、宝物。其俗丈夫剪发,戴白皮帽,贯头衫,亦有巾帔,缘以织或锦;妇女之服,饰以金银,仍贯五色珠,络之於膊。王於其国内别有小牙十馀所,犹中国之离宫也。每年四月,出游处之,十月乃还。王即位以后,择诸子内贤者,密书其名,封之於库,诸子及大臣皆莫之知也。王死,众乃共发书,视之,其封内有名者即立以为王,馀子出,各就边任,兄弟更不相见也。国人号王曰:"医囋",妃曰:"防步率",王之诸子曰:"杀野"。

  又曰:其刑法,重罪悬诸竿上射杀之。次则系狱,新王立,乃释之。赋税,则准地输银钱。

  又曰:其俗以六月为岁首。尤重七月七日、十二月一日。其日,人庶以上,各相命召,设会作乐。

  又曰:后魏孝明神龟中,其国遣使上书贡物,云:"大国天子,天之所生,愿日出处常为汉中天子。波斯国王居和多千万礼拜。"朝廷嘉纳之。自此每使朝献。

  《唐书》曰:波斯伊嗣侯遣使献一兽,名活褥蛇,形类鼠而色青,身长八、九寸、能入穴取鼠。

  又曰:龙朔元年,诏遣陇州南田县令王名远充使西域,分置州县。因列其地疾陵城为波斯都督府,授其王卑路斯为都督。是后数遣使贡献。咸亨中,卑路斯自来入朝,高宗甚加恩赐,拜右武卫将军。仪凤三年,令吏部侍郎裴行俭将兵,册送卑路斯还为波斯王。行俭以其路远,至安西、碎叶而还。卑路斯独返,不得入其国,渐为大食所侵,客於吐火罗国二十馀年,有部落数千人,后渐离散。至景龙二年,又来入朝,拜为左威卫将军。无何病卒,其国遂灭,而部众犹存。自开元七年至天宝六载,凡十遣使朝,并献马脑床。九载四月,献大毛绣舞筵、长毛绣舞筵、无孔真珠等。

  《太平御览》 宋·李昉